第6章 书中如玉
顾景行着人去打听了个遍，都没人听说过瘦腰郎君的名号。
不过003给了他准确答复：【瘦腰郎君就是宿主的攻略对象。】
“我连他行踪都不知晓，这让我怎么攻略。”
003：【不急，现在还不到时候，剧情还需要往前推进，宿主只需跟着剧情走就是了。】
顾景行想到前两个世界的剧情：“原著不会又是我去给他戴绿帽吧。”
003憨厚地笑了：【这次不是了，毕竟给您换作者了。】
顾景行总觉得前面有巨坑在等着他：“即便不是戴绿帽，那肯定也是三观不正，剧情炸裂，要是我顺着剧情走，那不就是跳火坑吗？”
003：【宿主放心，现在还处于剧情铺垫前期，不会给您挖坑的。】
顾景行暂且信了它，不过信不信也没办法了，他现在只能摸着石头过河。
003：【您不用想太多，我敢保证，这次的原著肯定会给您不一样的感受，您只需要享受其中就好了。】
顾景行：……最好是。
003：【哦对了，宿主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去学堂念书，然后考功名。】
顾景行：“？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考个状元回来。”
003：【放心，你有外挂，怕什么。】
顾景行想到那个接连几晚做的梦，好像他在梦中就是书生模样，在山里迷了路，难道这次老婆是狐妖之类的？
他暗自揣摩着，这瘦腰郎君也是他，好像不太像狐妖。
003：【在这个时代要想立足，当然要有功名傍身，商人虽有钱，但是地位也就那样。】
所以顾景行现在就坐在书院里头了。
原主实际上是个秀才，而且曾经还是少年天才，他十四岁时就已经考上秀才，但后来狂妄自大，目空一切，慢慢地便荒废了学业，即便是天才，不用功也无济于事。
就是这书院，原主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来。
如今讲求八股取世，八股中最难的一部分便是破题，破对了破准了，后面的才能如鱼得水。
好比写议论文，你得把论点确定下来，这是灵魂，必须要鲜明正确且新颖。
顾景行从小在学业上不能说是学霸，但成绩还是不错，他以为八股文如课本所说，是禁锢无数士子的才思枷锁，死板又无趣。
但八股文能够脱颖而出成为主流，即便有弊端，但仍有其可圈可点的地方。
上午半天下来，顾景行竟然听得津津有味，或许是这位夫子讲得生动有趣引经据典，他时而沉思，时而埋头做笔记，时间也就过得飞快。
夫子看到他如此用功，刚开始还以为是他又在起什么坏心思，但时间一点点流逝，夫子悄摸走到他身旁，竟然见他在纸上记下他讲解文章的话。
夫子大吃一惊，连忙反思了下自己刚刚没说什么落下把柄的话。
就这样一直到课堂结束，顾景行竟然写了好几页的笔记。
夫子才狐疑地看着他，这厮莫非转性了。
顾景行最大的感觉就是，原主当真是天才，脑子一旦转起来，那简直是文思泉涌，单从书写上来看，就比旁人写得又快又好。
等暮鼓声响起时，学子们才纷纷从大门涌出。
顾景行慢悠悠地走在后头，几乎没什么同窗与他说话，大多都在暗中观察。
他也不甚在意，美滋滋地回到顾家，家人得知他在书院里待了一整天，深感欣慰，对他的信任又涨了几分。
吃过晚饭，顾景行在院子里锻炼了会儿，满身是汗又洗了个澡。
时间还早，他也睡不着，便去书房找本书来看。
夜渐深沉，一阵清风袭来，将桌上三支蜡烛吹熄了两支，光线的变化让顾景行从书中抬头，一旁摆着的《诗经》被吹得唰唰作响。
他回过神，刚要将书拿过来时，书页里就飞出一片素色绢帛。
绢帛似被裁剪成人型模样，它轻透如烟，在空中飘转，如落叶，最后轻盈地滑落在书案前的地面。
灵光浮动，一位佳人亭然立于书案之畔。
佳人肌肤胜雪，青丝若流泉倾泻，玉钗斜簪，那双眸子清澈澄亮，流转着灵慧之光，身着素雅绢衫，有种清浅朦胧之感。
顾景行呆坐如木偶，他眨了眨眼，又暗自掐了把大腿，感受到疼痛，才发觉自己没做梦。
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形与面孔，他问：“你......可是瘦腰郎君？”
男子微微欠身，声音温润：“多谢公子相救，在下姓颜，名如玉。”
颜如玉？！
“书中自有颜如玉？”
颜如玉莞尔一笑：“正是，如玉本是一缕残魂，寄身于这片素帛中，幸有公子翻阅，给了我化身成人的灵气。”
顾景行猛地站起身，撑着书案凑近了些，仔细看着他。
他绝对没有认错，连眼尾下的浅痣都一模一样。
再加上这几晚两人耳鬓厮磨，即便有的是梦，他也不会认错。
颜如玉任由他盯着自己看，眉眼润泽似有光，柔声细语道：“公子，恩德无以言报，愿与您永结琴瑟之好。”
说罢他便抬手轻抚了下顾景行的面庞，当真是玉骨冰肌。
顾景行微眯了下眼，有些古怪地看着他：“你当真要以身相许？”
颜如玉颔首：“在下本就是残魂一缕，若不是公子，也不会再见天日。”
顾景行直起身，看着他说：“你走过来，我好好瞧瞧你。”
颜如玉款款走到他身旁，面有羞怯之意。
顾景行看着他面纱，说：“你要与我结琴瑟之好，却不以真面目示我，我怎知你真心为何。”
颜如玉急红了眼，双手连忙落在顾景行的手背上，解释道：“如玉的真心天地可鉴，公子怎可怀疑，戴着面纱，实在是因为，因为......”
顾景行看着他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，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。
“因为什么？”
颜如玉有些不好意思，声音放低：“待我说明缘由，还望公子不要嫌弃。”
他巴巴地看着顾景行。
“嗯，你说。”
“因为......因为那绢帛小像被扯破，我的下半张脸有撕裂的痕迹，如今我灵气不足，还不能修复，恐吓着了公子。”
顾景行挑了下眉，不动声色道：“原来如此，你刚刚说我的抚摸让你恢复了些灵气，那若是要让你恢复如初，需要我怎么做？”
颜如玉红了脸，支支吾吾道：“若是公子不嫌弃，将灵气渡与我便是。”
顾景行看着他，眸中划过一丝光亮，他勾了下唇角，说：“渡气？可你下半张脸撕裂，恐怕无法用嘴渡气给你，或者说我只需用手轻抚你身体便可。”
颜如玉手指蜷缩了下，睫毛轻眨，细声道：“好。”
顾景行反握住他的手，猛地用力，将他带进自己怀中，贴在他耳旁：“抚摸的灵气怎么能足够，你嘴唇未好，我倒有一好主意。”
颜如玉眸子睁大，清晰地倒映着顾景行沉静的面庞。
“什、什么主意？”
“云雨一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