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投针验巧
日子一晃就到了七月份，从七月初一开始，桃源城就专门为乞巧节开设热闹集市，称为“乞巧市”，集市上贩卖各种乞巧物品，蜡塑的牛郎织女像、磨喝乐、巧果、七孔针等，车水马龙，人流如织，其盛况不亚于春节。
七月六号这天，春芝秋兰这俩姑娘早早去桃江盛水回来，又将井水掺在一块，放在庭院里暴晒。
风灵见了有些好奇，便问了缘由。
“少奶奶竟不知么？一到乞巧节，桃源城里的姑娘都会将桃江水和井水混合，这叫鸳鸯水。”
风灵歪头看，看向盆子里。
夏天常下暴雨，桃江水近几日有些浑浊，跟清澈的井水混在一起，倒真有些鸳鸯的意思。
“我们……我住在乡下，乡下的姑娘们乞巧节都会做些糕点摆在院子里，以此来拜织女，自然没有桃源城内这么讲究。”
春芝秋兰看了他一眼，见他并没有生气的意思，才解释道：“不论形式如何，都是心愿嘛，心诚则灵。”
风灵点点头，又问：“那这鸳鸯水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又有什么用呢？”
“等过上一阵，将绣花针投入这水中，针不会沉下去，会浮在面上，水底里就会倒映着针的影子，如果影子是云朵、花朵、鸟兽状，便是得巧，如果影子粗如棒槌，纤细似发丝、挺直如同轴蜡，这就意味着手拙需精进技艺。”
风灵听得有趣儿，也掺了盆鸳鸯水放在太阳底下。
顾景行好了的这段时日里，白天在书院中学习，晚间才会回来。
因明日是乞巧节，书院特地放了学员一天假。
等他回来，瞧见风灵跟两个丫头正凑在水盆上头，又说又笑。
“这是在做什么？”
春芝秋兰连忙起身行礼，风灵见他回来，连忙招手：“你快来瞧，我的针影是朵花儿呢。”
顾景行凑近一看，只见那根针在水底下的投影确实有些像花朵。
而另外两盆水里的绣花针，则只是直直的一根，没有什么变化。
风灵觉得有趣，笑道：“可是我都不会刺绣呢，为什么织女娘娘觉得我得巧呢。”
春芝秋兰看着自己盆中的影子，有些不理解：“少奶奶穿针引线都吃力，为何您是得巧，我们却是手拙呢。”
顾景行观察了会儿，发现了其中蹊跷。
风灵面前的水盆里，水面上有层薄膜，恰巧风灵的那根绣花针落入水中后，薄膜漾开就变成了类似花朵的形状。
而春芝秋兰那两盆水，水面上的那层薄膜被破坏，所以只能看到一根直直的针影。
说白了，这就是光的干涉现象。
不过要跟古人说明白这个事情，不亚于对牛弹琴。
顾景行只说：“等明天，你们再接盆水来，放针时一定得轻巧些，要横着放，千万不能将面上这层薄膜破坏掉，到时就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倒影了。”
俩丫头捧着风灵的水盆左右查看，顾景行便拉着风灵进了屋。
风灵将门一关，转身刚要说话就被顾景行搂在怀里，温热的唇覆了上来，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咽下。
起初是春风化雨般的轻柔，细腻描绘着唇形，继而气息灼重，鸣咂有声，罗带不知何时松解。
风灵趁着换气时间，连忙推开他，羞赧偏头，绯红从耳尖漫至颈侧。
他喘着气问：“等……等等，柳府送来请柬，邀请我们明日游园灯会，要不要去？”
顾景行揽着他的腰，往下瞥了眼，因暑热，他穿得清凉，又被解开罗衫，依稀能见衣衫内并未穿肚兜儿。
他喉结滚动，心不在焉道：“你想去便去。”
风灵想了想：“还是去吧，也不知道柳青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总得搞清楚，不然哪天又来害人呢。”
顾景行玩着他的头发，忽然道：“最近屋子里没放花了吗？”
风灵天真道：“没啦，院子里荷花开了，要看花可以出房看呀，荷花还是生在池塘里好看些。”
顾景行忽然抱着他，虚弱道：“我最近几日好累。”
风灵连忙抬手环上他的腰，关心道：“都说念书劳心费神，你快坐着歇歇，小厨房里温着燕窝，你喝了好好补补，然后再沐浴一下，早些睡觉休息。”
说完他就要走，被顾景行拉回来。
“不行，那些吃了没用。”
风灵闻言顿住，抬头看向他，蹙眉道：“那怎么办呢，要不叫大夫来看看？”
顾景行觉得他是在故意装傻：“你忘了，我的病大夫看不好，只有你才行。”
“另外，还说了每日要天池水，先天酒，后天酒，可是我好后，这三样什么时候同时有过？”
自从顾景行好了，风灵也不再日日采取花蜜，自然也没了蜜水。
风灵目光闪烁：“那都是我爹借着书中的话，随口说的而已，就是为了让老爷夫人相信而已。”
顾景行坐在软榻上：“可书中确实说那三样能够修身养性，若日日奉行，对你我二人都好，而且……唔——”
他捂着胸口，面露难色：“而且我现在身体确实不适，恐怕是身体内的毒素还未清除，加上读书太累，所以又诱发了，恐怕还得再吃上一段时间。”
风灵见他当真十分痛苦，心疼道：“好好好，你等着，我去院子采点花蜜，只不过这些花比不得翠山上的花有灵气，可能蜜不会太多。”
顾景行心中一喜，面上不显：“那好吧，我等你。”
风灵开门瞧了眼，春芝秋兰已经被差遣开，院子里没有人。
他连忙找了朵品相好，气味幽香的花，只见他鼻息间灵光浮动，花蕊中的蜜全都被他吸收进体内。
很快，他的法器就见效，花苞囊渐鼓。
顾景行在窗口处悄悄看着，见他进屋，立马坐回软榻，以手撑头，蹙着眉，一脸难受的样子。
风灵捂着胸口进了屋，瞧见他难受，连忙跑到他跟前。
轻褪花苞外包裹的薄纱，露出跟荔枝般白皙圆润的花苞囊。
“这里的荷花灵气不够，产蜜很少，你……你先将就着吃吧。”
顾景行暗自咽了咽口水，他馋这一口已经许久。
握着花梗，他凑近花苞囊，细细地吃起来。
没一会儿，一个花苞囊的蜜水就被吃完。
顾景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，抬眸看向他，虚弱道：“有些少，恐怕一个不够。”
风灵只好又拿出另一个：“你……你快着些。”
吃完后，顾景行的脸上恢复了神采，面容也红润起来。
他小心翼翼捧着变小的花苞囊，目光灼灼地看向风灵，说：“如同灵丹妙药，我只觉得周身灵气流动，浑身有使不完的劲。”
风灵别开眼，耳根变红：“那、那你快去沐浴吧，明日还有的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