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难受地哭
顾景行又说:“那你为什么又说我没见过你呢。”
风灵眼睛珠子骨碌碌地转着,说:“我只是觉得少爷贵人多忘事,哪里会将这样的小事记在心上呢。”
顾景行看着他姣好的面庞,弯了下唇,调侃道:“若是救了,这么一位漂亮郎君,我又,怎么会忘呢。”
风灵咬唇瞪着他,一时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借口了。
正当他准备坦白时,顾景行又说:“哦——我好像,记起来了。”
风灵屏住呼吸看着他,有些紧张。
顾景行缓慢道:“那日,我确实到了,一片玉兰花林子,见一仙子在树上,犹如蝴蝶翩翩。”
后面的他就没说了,他说的画中仙那次。
风灵松了口气:“对吧,我说的都是实话,哪里敢骗少爷呢。”
顾景行望着他笑,也不再逗他了。
风灵看了眼外头,说:“天色不早,我让旺儿进来给少爷擦身子吧。”
“好。”
擦身子这活儿原本风灵想揽下来的,这是他的丈夫,帮他擦身子也是应该的。
只不过被顾景行义正言辞地拒绝了。
顾景行当然要拒绝,他现在哪里都软嗒嗒的,躺了两个月,身上的肌肉都快没了,要是被老婆看到,脸面往哪里搁。
旺儿给少爷擦拭身子,风灵也到浴房沐浴,折腾了半个时辰,总算忙完。
五月的晚上外头不冷不热,彻底安静下来了,微风浮动,带着茉莉花的清香,满天的星子密又亮,一梳月亮像少女,半是羞涩地躲在云层后面,不过光亮跟轮廓都清晰可见。
草丛树木间已有细微的虫鸣,几星萤火游来游去,忽明忽暗,像躲在窗外窥探的小眼睛。
风灵磨磨蹭蹭来到床前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少爷,该吃天池水了。”
“嗯,好。”
顾景行面上镇定,实则等待这一刻已久。
风灵照着早晨的方式将唇放到他嘴边。
顾景行现在舌头好使了些,慢慢地吻他。
风灵觉察出他好像在吃自己嘴儿,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,便闭上眼仔细享受起来,时不时还发出呜咽喟叹声。
顾景行动作很轻柔,舌尖慢慢扫动着软肉,喉结不断滚动,吞咽着顺流而下的甘露。
须臾,风灵气喘吁吁地靠在他肩上,像只餍足的小猫,舔舔唇。
等了会儿,顾景行见他迟迟未动,便提醒道:“先天酒。”
风灵“唔”了一声,待身体里的火热消退后才慢慢起身。
他外头穿着折枝花纹样的雪青色比甲,里头是杏红色的竖领斜襟长衫,如今时兴冷暖对色似的装扮,何况风灵长得眉清目秀,最适合穿着一些颜色亮丽的衣衫,看上去就像富贵人家娇养的公子,带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可爱娇憨。
风灵脱下比甲,十分仔细地将其折叠起来,转过头看了眼顾景行,发现他盯着自己。
他有些不自在:“少爷,你别看我。”
顾景行哪里舍得不看,他是越看越欢喜。
“好看,爱看。”
他说得慢,尽量咬词清晰,嗓音喑哑,像留声机流转出隐约时带着的底噪,显得格外慵懒。
更像做唉时耳边响起的喑哑情话,每个字跟带着钩子似的,满是情欲,叫听的人心里麻酥酥。
风灵就听得耳根发红,他瞪了顾景行一眼,边脱衣衫边嘀咕着:“少爷惯会拿我说笑。”
尽管他是随口一说,顾景行还是认真道:“我从不,说笑。”
风灵看了他一眼,不好意思地别过脸,只不过脸上荡起笑。
很快,他就脱得只剩肚兜儿了。
还是早上那件并蒂同心,杏色的面料,一支花梗上开出两朵粉色的莲花,花团锦簇,粉白渐次,中间是黄蕊,寓意夫妻恩爱,形影不离。
风灵将带子解开,两朵莲花随着他动作一晃一晃,跟碧波荡漾似的。
两截细嫩白皙的胳膊露在外头,稍微用力,胳膊还能看到藕节似的小团的肌肉。
他走到床边脱掉鞋,上床后又仔细将纱帘放了下来。
水红色的帐帘上绣着蝶恋花,一团团花朵上头是翩翩起舞的双蝶,被烛火一照,微风一晃,跟活过来似的。
风灵还是照着早晨的姿势,跨坐在上方。
顾景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不自觉咽着口水。
他身体不能动弹,嗓子也不好,成天在床上躺着,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早晚这两顿口粮。
风灵往上坐了些,问:“少爷,我重不重,有没有压坏你?”
顾景行身体的知觉还没彻底恢复,只觉得有些沉甸甸的,不觉得重,只是他根本感受不到那重量的形状。
“不重。”
风灵弯了下唇,撩开肚兜儿俯下身。
顾景行跟罩了个盖头似的,整张脸都罩在杏色的布料里。
此情此景让他想起没开始任务前,小时候在乡下,院子里的蜜桃熟透了,他总是迫不及待地爬上树,也不摘下桃子,而是伸长着脖子噘着嘴,将桃子下头的尖尖角轻轻咬破,汁水就一点点滴落下来。
快乐无限,清甜无比,还带着点奶的香气,叫人欲罢不能。
吃着的时候,风灵却觉察出跟前几次不同的感觉。
一股酸酸麻麻的滋味传来,还带着些痒酥酥的。
那祖宗像是得了趣儿,一会儿裹挟着,一会儿吮吸着,叫他好不自在。
等差不多了,风灵便起身放下肚兜,却对上顾景行一双红红的眼。
风灵一怔,连忙问:“怎么了这是,哪里难受吗?”
难受,真的很难受,顾景行咬牙着想。
一想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一想到老婆当前却无法大快朵颐,一想到不知道要这么窝囊多久,他就很难受。
风灵见他眼角落下一滴泪,立马心疼了,也不管身前湿漉漉,连忙俯身轻声道:“少爷,你怎么了,哪里难受,快告诉我。”
顾景行觉得眼睛酸涩,闭了下眼,清泪落下来。
风灵见他落泪,心疼得不行,笨拙地亲吻着他的脸颊,泪珠落入他的嘴唇里,带着咸。
他忽然想到之前偷溜到桃源城茶馆里里听到的话本。
里面讲一个男子十四五岁了却还在吃奶,堂下的听客哄堂大笑,都在嘲讽这个男子。
有人嘲笑:“这么大了还吃奶,哈哈哈哈岂不是浑身都是乳臭味,恐怕是那种‘吃奶’吧。”
有人悲戚:“母亲怀胎十月已是辛苦,他吃的不是乳汁,而是母亲的血肉啊。”
有人怒骂:“真是男人中的耻辱,败类!”
风灵想,莫非是少爷觉得自己这么大了还在吃,吃的还是男人的,心里不畅快,认为自己是耻辱败类,所以才哭了。
思及此,他笨拙地安慰道:“少爷,你是治病,别人哪里能跟你比呢?”